我坐在那里怔怔地看着蓝月和朱莉一起谈笑吃喝,心里空空荡荡的。
“江枫,发什么呆啊?”蓝月突然问我,脸上带着微笑。
“哦,没什么,没什么!”我说。
蓝月脉脉注视了我一眼,抿抿嘴唇,没有再说话。
朱莉说:“对了,江主任,小麦来了吗?”
我说:“来了,在那边和大家一起吃饭呢,要不我去叫她过来。”
朱莉摆摆手:“不用,我去你们那边吧,正好也认识认识你的那帮朋友!”
我说:“也好,耿小丽也在那里的!”
朱莉笑起来:“好啊,那正好,那边又多了一个熟人,那我过去给你的朋友敬酒去,你们先坐一会!”
我说:“要不要我带你过去?”
朱莉站起来,说:“不用,那边有3个熟人了,呵呵。”
说着朱莉端起酒杯去了。
这边剩下我和蓝月。
我看着蓝月:“换位置了,人家酒桌上主人不见了,剩下两个客人!”
蓝月笑了笑,看着我:“朱莉这个人我觉得不错,第一次见到她本人。”
我说:“不过好像楚哥对她不是很感冒,朱莉好像是一头热。”
蓝月说:“为什么?”
“你说呢?”
蓝月垂下眼皮,沉默了一会:“唉,其实我知道。”
我说:“知道你还问我?”
蓝月抬起头看着我:“我想问呢,故意的!”
说完蓝月自顾笑起来。
我笑不出来,有些郁郁。
蓝月说:“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,干嘛呢,大过年的,脑瓜子都整天想什么,别想那么多,累不累啊?活的轻松点不好吗?”
“你说起来很轻快,你自己活的轻松吗?”
蓝月说:“我活的很轻松啊!”
“你撒谎!”
蓝月说:“我没有撒谎!”
我紧盯住蓝月的眼睛说:“你还在撒谎,你的忧郁逃不出我的眼睛!”
说这话的时候,我的心都被苦楚胀地满满的,心里流出一种叫做眼泪的水。佛曾经说过,修五百年同舟,修千年共枕,我们是在忘忧河上就结下了因缘,只是没有修够时间。
蓝月被我咄咄逼人的话压住了,沉默一会叹了口气:“江枫,不要逼我,你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可以撒谎可以逃避的空间吗?虽然我们是成人了,可不得不承认,很多时候,我们总是太天真,总是驰骋于未来的梦幻,遐想于远方的幸福。天真过后,我们才发觉,未来很远。我们曾设计出完美的人生之路,却很少有过走到的地方。于是我们知道了,经历的才是真实的,拥有的才是自己的,想象如浮动的云朵,只能点缀在心里,不能融解于现实。”
我没有说话,伤痛的目光看着蓝月。
蓝月又说:“我知道你心里对楚哥有想法,不要这样,他没有做错什么,他对你一直很好很关心的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爱或者被爱的权力,他心里怎么想,谁也无法阻止,甚至他自己都无法阻止。我理解楚哥,但我有我自己的活法,我不会屈就勉强自己,这个世界上,没人能让我改变自己!”
我用嘶哑的声音说:“你说的没人也包括我吗?”
蓝月看着我:“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,不要逼我好吗?”
我有些失落,赌气说:“你不回答我也知道,我算什么啊,我怎么能让你改变自己呢,楚哥这么好的男人都不能改变你,何况我。”
蓝月用酸楚的目光看着我:“你……”
我瞪着蓝月:“我什么我?”
蓝月说:“你……你在逼我……求你,不要逼我……”
我的心软了,说:“好吧,我不说了,不逼你了,我错了,我自不量力,我不识相,我不识抬举,好了吧!”
蓝月的声音有些颤抖:“你……住嘴,你说了什么……不要说了……你还是在逼我……”
我低头不语。
蓝月端起酒杯,自己喝掉,放下酒杯,静默着,一会轻声说:“有些话,我承认自己没说实话,可我不能说实话,我必须得面对现实,必须得遵从现实中的规范,必须得尊重别人的幸福,必须得保持做人的基本准则。其实你很聪明,甚至比我聪明,只是,有些话我没说,你也没说,我明白你更明白。有座山是永远也爬不过去的,有层纸是永远也无法捅破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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