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宝华此刻的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，眼睛疲惫得仿佛几天没有合过眼。
分别坐在驾驶和副驾驶位置上的司机王彬和秘书孙学章，脸色都很肃穆。
自从四年之前王宝华当上市长那天起，这两个人就开始为王宝华服务。四年来，他们还是第一次到自己的大老板如此失常。面对这种状态下的老板，两个人都有一种噤若寒蝉的感觉，都下意识的紧紧的闭上了嘴巴。
孙学章能感觉得到，老板情绪如此糟糕的原因应该是由于赵瑞金。因为，老板刚坐上车的时候，就特意叮嘱自己留意酒店门口，赵瑞金一出来，就提醒他。
据孙学章所知，随着赵瑞金的步步高升，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市委常委已经是老板最为器重、倚赖的心腹。
在很多时候，孙学章都非常嫉妒老板对赵瑞金的重程度。
正是因为对老板与赵瑞金之间的关系很清楚，才令孙学章有些摸不着头脑。赵瑞金做了什么？才会让老板情绪大变，并眼巴巴的在这里等着他。
跟了老板这么久，在孙学章的记忆中，似乎老板还是第一次蹲点等候一个人这么长时间。
“闻阳为什么要找赵瑞金谈话？他们之间会谈些什么？”
等在这里半个多钟头的时间，王宝华脑子里不听翻滚着同样的疑问。
王宝华想出了很多种可能性，可最终，他只觉得有一种可能性最大——闻阳要拉拢赵瑞金。
之所以有如此猜测，是源于今天闻阳表现出来的对赵瑞金的态度。
在王宝华来，闻阳对赵瑞金的态度不外乎有这样几种：打压，拉拢，打、拉结合，无视。
从闻阳的表现上，他两次点名赵瑞金相陪却又摆出冷落的姿态，这明显是在打压。晚宴之后，闻阳单独召见赵瑞金谈话，这是在摆出拉拢的姿态。
综合起来分析，王宝华觉得，闻阳对赵瑞金的态度应该就是打、拉结合，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拉拢。
这种手段，身为市长的王宝华并不陌生。事实上，他也曾经常使用这种手段对待下属。
得出闻阳想要拉拢赵瑞金的结论，王宝华的心情很糟糕。他简直难以想象，如果赵瑞金真的倒向闻阳，自己的处境将会处于多么艰难的境地。
这倒不是说王宝华对赵瑞金的人品、立场缺乏信心，只是，面对一个省长抛出的橄榄枝，又有几个副厅级干部能拒绝。
尤其，赵瑞金还是一个出身于农村的干部，欠缺的就是强大的背景。如果赵瑞金能倒向闻阳，无论是闻阳本人的省长身份，还是强大的京城闻家，都会对赵瑞金未来的仕途起到巨大的促进、推动作用。
当然，赵瑞金会因此得罪自己乃至是高全，但比起得到闻阳的支持来，那又算得了什么呢。
至于曾经提拔过赵瑞金的省委书记王林，估计并不会在意赵瑞金向闻阳靠拢。因为，王林已经是临近退休的年龄，近年来已经很少掺和省里的权力斗争，与闻阳的关系算不上恶劣。
说不准，王林还会支持赵瑞金与闻阳交好。
因此，综合起来分析，一旦赵瑞金选择投靠闻阳，对他来说，怎么也都是利大于弊的。
而如果赵瑞金拒绝闻阳抛出的橄榄枝，则意味着赵瑞金会得罪一个省长及其背后的强大政治家族。况且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，再有一年多的时间，王林退下来后，闻阳就会接任书记。
两相比较，王宝华实在找不出多少赵瑞金拒绝闻阳招揽的理由。
“市长，赵书记出来了。”
正当王宝华越想越心烦意乱的时候，孙学章的声音骤然想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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