鳌拜哈哈大笑，“张溥他爹张虚宇七十多岁的高龄，老牛吃嫩草，着实厉害。不过张辅之身为朝中重臣，对只有几岁的弟弟和他小妈强取豪夺，此人的人品也着实差很多。闹不好，是张辅之看上他小妈，威胁不成才下此狠招。”
“老鳌，你这都是扑风捉影，没有切实的根据。”范文程说道，“不过，张溥因为是其父与婢女所生，以致于家族中都看不起他。张溥自己后来也说，他"不为宗党所重，辅之家人遇之尤无礼，尝造事倾陷诩之"，连家中的奴仆也讥笑他"塌蒲屦儿何能为"。”
“都是些势利小人，如果是我，把他们通通杀了。”鳌拜义愤填膺，“后来，张溥怎么样了？”
“虽然出身卑微，但张溥并没有自暴自弃，妄自菲薄。他与母亲相依为命，用血书房题字，暗暗发誓要自强不息，与好友张采日夜在家苦读，并对经典不惮一而再、再而三地抄录、默诵，直到能够流利背诵为止。”
鳌拜心悦诚服，“古之成大事者，不惟有盖世之才，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。张溥果然不同凡响。”
“天启四年，22岁的张溥与张采、杨廷枢、杨彝、顾梦麟、朱隗、吴昌时等江南文人在苏州创立应社，后来又发展夏允彝、陈子龙、吴应箕等加入。”李岩说道，“从表面上看，这些人是以文会友，兼议朝政。但他们的目的是在风云变幻中有所作为。后来，应社改为复社，人员也遍及全国，超过三千人，"一城出观，无不知有复社者"。走到哪里都是万人空巷，拥趸粉丝无数。”|
“这位老兄做事也是胆大，天启六年，魏忠贤的权势如日中天，张溥便撰写《五人墓碑记》，痛斥阉党。”
鳌拜笑道，“如果是一位将军，张溥这一份胆气，可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。”
李岩说道，“张溥之所以能够成功，都有东林大佬在背后推波助澜。张溥这个小字辈儿，很显然的东林党花钱资助和造势捧起来。目的是让他咬起阉党、勋贵之类的政敌。崇祯元年，张溥、张采在共同太仓发起了驱逐阉党骨干顾秉谦的斗争。所撰散文，脍炙人口，因此二张名重天下。崇祯二年，张溥组织和领导复社与阉党作斗争，复社声势震动朝野。”
“作为一个政治集团，复社旗帜鲜明地推销自己，"春秋之集，衣冠盈路"。其影响遍及大江南北、黄河两岸各省。崇祯三年张溥、吴伟业、杨廷枢、吴昌时、陈子龙等同时中举，从而真正的成为明廷官僚集团的一份子。”
“张溥做人能够隐忍，又有胆气和组织能力，恐怕他不会甘于人后吧？”鳌拜说道。
李岩点点头，“张溥对政治上极度狂热，而且他还很有野心和手腕。既然成名了，他便不肯按部就班地出仕熬资历升官，而是企图一步登天，借广收门徒以控制知识界、把持科场，最终达到左右政权之目的。在乡野之中遥控朝廷，以闲人之身执掌天下。”
“张溥简直是昏了头。”鳌拜说道，“那些东林大佬岂能听他的摆布？”
“事实上!周延儒担任内阁首辅的时候，就都被他捏住了把柄，不得不惟命是从。张溥甚至直接给了周延儒一个册子，上面写满了人名，有的要大用，有的要罢官，而周延儒居然也尽数照办，丝毫不敢违抗。”
“在家遥控操纵朝堂决策，决定官员任免，把大明天下视为掌中玩物。”范文程冷声说道，“这份泼天的狂傲和能耐，固然是好。但他也过于嚣张了，东林党大佬岂能容他？”
“周延儒准备派人暗杀他，但是被我政治保卫局暗中救出。”李岩说道，“其实，帝国政府定都金陵之后，复社对帝国的政策说三道四，妄加非议，与此同时，又与北平的明廷暗通曲款。我皇帝陛下周垣命令政治保卫局对名士张溥、张采、杨廷枢、杨彝、顾梦麟、朱隗、吴昌时等人监视居住。”
“吴昌时叛逃到明廷，先后后依附周延儒、兵部尚书陈新甲等人，大肆攻击帝国政府！明廷外迁婆罗洲之后，复社也树倒猢狲散。其中的骨干分子纷纷写悔过书。皇帝陛下下令将张溥、张采、杨廷枢、杨彝、顾梦麟、朱隗等人启用，进入帝国监察局、廉政公署等重要机关。”
范文程和鳌拜大为不解，“这等乱臣贼子，如何能用？”
李岩说道，“我当时曾问皇帝陛下，陛下说，兼听则明，偏听则暗。明廷官员有一种陋习，就是‘宁坐视社稷之沦胥，终不肯破除门户之角立’，这种陋习绝对不能容许在帝国内部出现。所以我们必须打破门户之见，以国家为重。之所以让他们进入帝国监察局，我更看重他们不计危殆，挺身而出，振臂而呼，匡扶正义的勇气。”
范文程和鳌拜面向帝都南京，拱拱手，“陛下的胸襟，我等不及万一。”
李岩说道，“事实上，陛下早就看出了张溥性格上的缺陷。在担任帝国监察局华东分局局长之后，张溥便向昔日的家族，痛下杀手。一饭之德必偿,睚眦之怨必报。昔日和他争夺家产的大哥一家300多口，全部被流放到南部非洲。|”说罢看看手表，“你看咱们光顾着说话了，张溥、刘士斗等人应该都到了议事厅。咱们现在就去看看，让他们久坐终究不是待客之道。”
一刻钟之后，剿匪行辕议事大厅
观摩川西南剿匪的士绅、官员与李岩、范文程、鳌拜亲切会面。
张溥未等众人开口，便向李岩，范文程、鳌拜开炮！“横断山区，狼烟遍地。倮罗等蛮夷烧杀掳掠和绑架人口，匪众少者数十人为一股，多者竟至数千人为一股。除县城外，千里长途，所见尽是颓垣坏壁。残余老弱，栖息其中，壮年男女，则已被掠入山为奴隶。沿山集体农庄以及牧场，常见烽烟蔓天。有些县城内的军民也一夜数惊，川滇大道行旅为绝。川西南剿匪行辕，不应该给我等一个说法吗？”
鳌拜正要暴起。被李岩制止住，““仁学先生，对于川西南剿匪，请问阁下有何高见？”
张溥走到会议室中央，朗声说道，“夷性犬羊，畏威不怀德，强必寇盗，弱则卑伏，不顾恩义，其天性也。欲绥远者必先安近。华夏百姓，国家根本，蛮夷之人，犹如枝叶，扰其根本以厚枝叶，而求地方久安，未之有也。当化华夏以信，驭蛮夷以权。故《春秋》云'戎狄豺狼，不可厌也;诸夏亲昵，不可弃也。'对四海蛮夷只可以力服，不可以德服。须先用兵示之以威，再分别其支头，或迁强留弱，或去黑留白，然后设汉官，编联保甲，强迫使其汉化……夷不乱华，前哲明训，存亡继绝，此乃列圣通规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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